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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荷塘“有奖金”征文】相约七十岁(小说)

来源: 文学常识城 时间:2022-04-20

傻妞出生在一个被四面高山包围着的小山村里,那小山村就像一口大井,四面的高山就像是永远无法爬得出去的大井壁,傻妞就像是活在这大井里面的一只蛙儿。

村里不到十户人家,不足一百人。十四岁半前,傻妞的世界里,就只有不到十间的泥砖瓦房,门前的几片贫瘠的土地,一条曲曲弯弯的小溪,四周的高山,还有大井口上面那个圆圆的天空。

她不知道大井口上面那个圆圆的天空有多高、有多远。

她只知道这大井口上面是动态的。

她对大井口上面的世界充满好奇、充满幻想。

傻妞总喜欢抬头呆呆地看着、痴痴地想着。

有时候,傻妞会看到有一个圆圆的红彤彤的,被大人们叫做太阳的东西会从井口边钻出来,映照得大井口上面那些被大人们叫做云的东西,红彤彤的一片。

这时候,傻妞觉得井口上面美极了,觉得那些红彤彤的光线照在脸上,非常柔和,就像妈妈抱着她时轻轻抚摸她脸上的感觉一样,舒服,温暖。

然后,傻妞看到太阳慢慢地变脸了,变得光芒四射,看上去那么的刺眼。

直到傍晚时分,太阳又变回红彤彤的美丽而柔和的时候,却又很快地往大井口那边掉下去了。

傻妞不明白,同一个太阳,美丽而柔和的时间就只是那么一阵子,而刺眼的时间却那么的漫长。

她更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一个太阳,不明白这太阳和这小山村里面的人和作物有着什么关联。

有时候,傻妞看到大井口上面的太阳不见了,只有一些黑沉沉的大人们叫作云的东西,在不断地移动着、变化着,然后,大人们叫作雨水的东西就会从上面泼洒了下来。

傻妞不明白这大自然的雨水对人类和作物有些什么关联,她只是觉得大井口上面很远很远的地方一定住着很多人,这些水就是那些人洒下来,或者是倒下来的。

当暴雨过后,大人们叫彩虹的东西在大井口上面出现时,傻妞傻傻地以为,那些在上面洒水或倒水的人一定是住在彩虹里面。她幻想着,如果有一天自己也能住进彩虹里的话,该有多好啊!

有些晚上,傻妞看到大井口上面一颗颗小星星,在眨巴着眼睛,像是很近却又很远。

有时候,那个大人们叫做月亮的,或缺或圆的挂在上面,如水般的柔光,傻妞感到,那是一种说不出的朦胧的美。

那一年的初四,傻妞跟着大姐姐们一起离开这个像大井一样的小山村。

她们爬过几座高山,转过几个山坳,到了镇上,坐上了那辆叫汽车的座位里。

一路上,身躯内的五脏六腑被颠簸得扭成一团,眼睛却好奇地望着车窗外面。

傻妞感到异常兴奋,她感到一切都是那么的新奇有趣。

在历经十几小时梦幻般的穿越之后,傻妞又像是宇宙里的一粒微尘一样,跌落在这个城市里,开始她的工作。

她还是像一只蛙儿,只是这只蛙儿已经从山里的大井底跳了出来,又跌落在城市中的另一个小井底下面,一个比山里的大井还要小的小井底里。

每天从早到晚,她只能看到头顶上的混凝土石灰墙壁,和安装在上面的灯光。面对的是一些陌生的来自五湖四海的工友,整天对着一些工业设备材料。

傻妞就像一粒微尘,安静待在城市中的一角。在这小井底里面,无风也无浪,人生的画卷上还是一张白纸,直到十九岁。

十九岁,傻妞邂逅了猪头、傻兜。猪头和傻兜是把兄弟,有饭一起吃,有钱一起花,买一对新鞋子或者新裤子也会轮着穿。

傻妞和猪头、傻兜三个,同年同月生,猪头比傻兜就大那么几天,傻兜又比傻妞大那么几天。

猪头总是摆出哥哥的姿态对傻兜说:“听到没有?”或者“明白了吗?”傻兜转而对傻妞喊话“听到没有?”或者“明白没有?”

傻妞每每唯唯诺诺:“嗯嗯,知道了!嗯嗯,明白了!”

傻妞比他俩只迟出生那么几天,却好像是在他俩眼中什么也不懂的小女孩,他们说她就是一只从井底跳出来的蛙儿,什么也没见过,没试过,什么也不知道,不明白。

看到一条小木艇,她以为是船。看到一条河,以为是海,到了海边,她兴奋地大叫:“噢!原来海是跟天连接在一起的。”“哈哈,那个是船吗?我们坐上船开到那边是不是就可以去到天边,就可以上到天了呢?”

他们总是三人同行,傻妞*一次学骑单车,他们俩是她的教练;傻妞*一次学骑摩托车,他们俩还是她的教练;傻妞*一次学吹口琴,他们俩是她的老师;傻妞*一次学吹竹箫,口水从箫管喷出,笑得他们俩几乎断了气。

他们三人一起骑单车从番禺去到东莞樟木头,三人一起开摩托车从番禺去到广州、江门、南海、中山、东莞……

慢慢的,猪头和傻兜开始用同样的奇怪的眼神看她,同样的过分的紧张和过分关心她,她不懂这是为什么,她只是觉得怪怪的。

慢慢地,她觉得离不开猪头和傻兜了,几天不见就极为想念,虽然猪头和傻兜很少几天不见她。

慢慢地,傻妞感觉到自己发出了傻兜眼神里同样的信号,懵懵懂懂间感觉到了四目相投的意思。

然后,两个人的手不知道从哪一个日子开始已经紧紧牵上了,十指紧扣了。

然后,傻妞感觉到猪头开始变了,变得只远远地凝望着她,眼神深邃而又迷离。有时候会静静地坐在一边沉思默想,有时候表露出像是痛苦又像是幸福的表情。她不明白猪头为什么会变,变得令她无法理解。

快乐的时光总是那么的短暂而又难忘。

那一天,猪头说要去当兵,三个月后就要出发了,这时,他们已经二十岁,相识了十个月。猪头在告诉傻兜和傻妞这个消息的时候,眼里泪光闪烁。

这三个月里,猪头的“听到没有?”“明白了吗?”特别的多。

“你要对傻妞好一点,再好一点啊,听到没有?”

傻兜转而对傻妞说:“你要对我好一点啊?再好一点,听到没有?”

傻妞傻傻地点头答应:“嗯嗯,知道了。”

猪头狠狠地敲打傻兜的头吼叫道:“你敢负她,我*一个不放过你,明白了吗?”

傻兜摸了摸生疼的头,苦叫道:“知道啦!大哥,我明白了!痛死啦!下次能不能轻点手啊?”

三个月后,列队欢送之时,傻妞泪流满面,猪头和傻兜没有说话,喉咙像卡了鱼刺,眼里闪着泪光。队伍渐行渐远,周边的人群渐散渐稀了,直到四周空寂无人的时候,傻兜的眼泪突然哗啦啦地流,呜呜咽咽的,像被父亲责罚的小孩子那样不停地哭着,吓得傻妞不知所措。

猪头走后,傻兜和傻妞的十指扣得更紧了,将两颗心也扣在了一起,很终他们越过了界线,播下了一粒爱的种子。

傻兜不管不顾家里人的强烈反对,什么地方的距离,什么教育的差距,什么生活习惯的不同,什么娶个外地人会被人看不起,通通都阻挡不了他对爱的执着。

他去村委里开了申请结婚证明信,他和傻妞一起回到了那个小山村,也开具了申请结婚证明信。

那个年代,并不那么容易接受未婚先孕,所以傻妞也就没有把怀孕的事说出来。

在家里人的祝福声中,在父母依依不舍的闪着泪光的眼神中,傻妞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小山村。

她的行囊里裹着她们的结婚证明信,裹着她们的幸福和期待,她的怀里有属于她们的幸福的脉动。

那一天,傻兜和傻妞把双人头相片取回来之后,约定第二天就去民政登记领取结婚证。

然而,世事诡谲莫测,傻兜没有去,他失约了,傻妞等不到傻兜,她的傻兜消失了。

她不明白她的傻兜为什么就这样不见了。

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狠心舍她而去,不留下一句说话。

她不明白他为什么就不听猪头的话,就这样负了她,更负了她腹中的孩儿。

傻妞这粒微尘开始被风吹起,开始在她人生的那张白纸上涂鸦,开始无根无叶地飘浮着。

傻妞感到彷徨无助,她不知道要怎么活下去,以什么方式活下去。

直到她的腹部微微隆起,众人的眼光开始变得怀疑、鄙视的时候,傻妞觉得倒不如走上洛溪桥上洒脱地张开双臂纵身往下一跳算了。

在桥上,傻妞望着闪烁的霓虹灯,望着美丽的夜景,痴痴地发呆!忽然,腹中胎儿的小脚调皮地踢着她肚皮,傻妞摸摸微微鼓起的位置,好像感到胎儿在说:“你让我来到世上,却只让我听听红尘的喧嚣,就不能让我路过红尘,就不能让我在红尘走上一趟吗?”

傻妞没有跳下去,虽然她清楚地明白,她不跳下去就意味着她一生的路有多么的举步维艰,要承受多少的痛苦屈辱。

傻妞开始寻求帮助,而一张张冷漠的面孔,嘲笑的声音,鄙视的目光,一切的一切都令傻妞感到痛苦、绝望。

傻妞只能靠自己,那就是生存下去,必须生存下去,什么方式生存?见一步走一步吧。

傻妞强忍着内心的痛苦,同时还要面对他人的鄙视、侮辱、欺负。

傻妞只想活下去,其它一切都不重要。

傻妞越来越感到彷徨,心中充满了恐惧,在很无助的时候,她想起了猪头,她的大哥哥猪头,他曾说过,她是他前世的亲妹妹。

她确信她的猪头哥哥一定能给她一些帮助,或者很少能提供一些建议和鼓励。

于是,傻妞写信去猪头的家里,希望他家里的人能告诉她猪头的地址。可是,寄出的信有如石沉大海。

她想起猪头应该会有信寄到傻兜的家里,就写信去傻兜的家里,希望能把猪头寄过来的信转寄给她,又或者把猪头的地址告诉她。

信寄出之后,傻妞日盼夜盼,终于盼到了回信,她快速拆开了信。

然而,看了信后,悲凉、绝望、痛苦扭作一团,那么的痛,痛得撕心裂肺。

回信说:“你这个死捞妹,水性杨花,兜兜仔给你害得离家出走……这么快又想着勾引阿猪仔?你这样的人为什么还活在世上啊?”

傻妞痛得撕肠裂肺。

她不明白,为什么他们可以那么的残忍、冷漠、无情?

她不明白,她的大哥哥怎么就不写信给她,他明明知道她工作的地址。

难道说,昔日情义都是虚情假意?难道自己已经不再是他前世的亲妹妹?

傻妞开始恨,她恨傻兜不负责任的离她而去,她恨猪头把她遗忘了,她恨所有冷漠、无情的面孔,恨所有刺耳的带鄙视的说话,恨那些攻击性的恶作剧和行为。她恨得咬牙切齿地说:“好吧!我必须靠自己,这不算什么,咬咬牙就过了的事情!”

每次遇到艰难困苦的时候,她不再流泪,只会咬咬牙说:“这不算什么,咬咬牙就过的事情而已。”

有时候,她咬得下唇几只血牙印。有时候,她咬得下唇血流不止。

幸好,咬咬牙就真的过去了。

傻妞在她妹妹的帮助下度过了很艰难困苦的日子。同时,遇到了强哥和月亮姐两个好心人。傻妞的女儿在月亮姐的悉心呵护下,健康快乐地活着。

三年后,猪头退伍回来,知道了一切事情,他拼命地到处找傻妞,可是,傻妞已经转移了工作地方,他找不到傻妞。他很好能找到傻妞的方法,就是去很远很远的那个小山村里找她家里的人。

猪头只知道傻妞那个某个偏远的小山村,知道她的姓。于是,猪头就去到那个小山村去寻找。

猪头翻山越岭,一个村一个村的去找,见人就问,终于找到了傻妞的父母,当然也找到了傻妞。

傻妞还活着,她母女平安!

再见傻妞的一刻,猪头哭得一塌糊涂。

傻妞冷冷地说:“我只是一棵小草,开不出美丽的花朵,生命力却极强,虽然经常被人践踏,可是,每天有阳光的温暖和雨露的滋养,就已经足够了,其它一切不重要了。”

猪头恳求傻妞让他照顾她们母女。

傻妞说:“没事,一切都过去了,我需要你的时候,你半言只语也没有,现在已经没那个需要了。”

……

又过了三年,某天,猪头逛到了莲花塔顶层,想起昔日三人一起喝酒聊天看日落的情景,仿佛就在昨日,瞬间三人天各一方,甚至阴阳相隔,不觉悲从中来。

猪头再也控制不了自己,他给傻妞洗了一封封信。

猪头的来信,很多时候令傻妞非常感动,感动得泪流满面。猪头恳求傻妞答应嫁给他,她很感动却又拒绝。

猪头恳求傻妞见他一面,傻妞说:“已经没有必要了。”

猪头给傻妞寄去物资、钱、银行卡,她却又原数退回了。

傻妞始终还是那句话:“没事,一切都过去了,我需要你的时候,你一只字半句话也没有,现在,再多的说话也没有多大意义了。”

傻妞依然艰难困苦地活着,但是怎么苦怎么累,她也觉得不应该接受猪头的帮助。她接受不了这些迟来的帮助,她更不愿意嫁给他。

令傻妞欣慰的是,她的女儿正健康成长,这就已经足够了。虽然身边嘲笑声一直不断,鄙视的目光处处明显可见,刺耳的说话时不时地在耳边响起。但是,对于这些,她已经没有了感觉。

再过三年,猪头差不多半年收不到傻妞的回信,他感到坐卧不安,有种不祥的预感,他又一次去到傻妞的家乡,找到了她父母,知道了傻妞已经结婚了。

听到这个消息,猪头老半天说不出话来,他感到又绝望又妒忌,又开心又担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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