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/程前
我离开教研室十年了。在这十年的光阴里,经历了很多的事和阅历许多的人,起起伏伏,零零总总。越是这样,越怀念在教研室的日子。
那天路过博物馆(原教育局旧院),看到博物馆青砖灰瓦,修葺一新,瞬间勾起了对我曾经工作过的地方——教研室的回忆。
我是在一个偶然的时间,调进教研室的。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有点幸运。在那年的中考中,我带的几个班的思品成绩在全区名列前茅。在全区集体阅卷的时候,我一方着急着阅自己的卷,另一方面帮着教研员抱卷,拆分,打捆,登统分数,忙的不亦乐乎。阅卷结束时,教研室的老主任找到我,“小程,愿意来教研室吗?”。我愣了一下,不知如何回答,觉得这个事情距离自己有点远。嘴嘟囔了半天,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。“如果愿意,我跟局领导和你们校领导打报告。”,我木然的点了点头。说实话,我有点迫不及待,但又不好意识表达。
没过几天,学校通知我去教研室报到。我的工作角色发生了变化,我成教研员了!
教研员讲究“坐”。教研员得能坐下来!这话听着没毛病,坐谁不会呀,可真坐起来,对我来说,真是熬煎,绝对称得上修炼。在学校站着讲课习惯了,一节课四五十分钟就那么站着,倒也没觉得什么。
那天到教研室报到,以为教研室的老师们都出去了,诺大的办公室里静悄悄的。“当当”一敲门,“吱”的一声推开那有厚重年代感的木门,屋里的时光仿佛凝固了一般。教研员们缓缓的抬起头,从耷拉到鼻梁的眼镜后面往上瞅,来新人了!大家表示了必要的欢迎外,又都返回原位,继续看书做题。整个办公室只有电风扇发出的“嗡嗡”的声响。
“小程,这是你的学科理论书籍,好好看!”老主任走过来,轻轻的给我桌子上放了两本书,走开了。我摸了摸书皮,悄悄的往后看,老主任两根手指夹着一支烟,香烟袅袅,眼睛被烟熏的有点眯,斜挎着坐,瞅着书,一动不动。“哗啦”一声书响,翻了一页,继续看。被燃烧成灰的烟卷,烟灰倔强而挺直的延伸着,没掉。
渐渐地,我能坐下来了,坐的纹丝不动。结合着教科书再看学科理论,我懂得了反思。开始不自觉的反思我从前的教学行为,哪些个得与失。哪些是符合教学规律的,那些看来是有点操之过急的。有时的我,会在办公桌前一坐一上午而不动,有点像和尚入定似的,进入冥想状态,对某些以前嗤之以鼻的理论有了重新的理解和感悟,开始感慨自己教学中的鲁莽。曾经对自己好的教学点滴,因为找不到理论支撑而苦恼,而今,原来它就在灯火阑珊处,我欣喜不已。
前一阶段,我收拾书柜,偶尔翻出了我在教研室抄写的小卡片,足足有一手掌厚。看着密密麻麻的笔记,我感慨良多:来到教研室,我学会了“坐”。坐下来,记下去,学进去,提上来。
教研室是业务部门。听课是每个学科教研员的必修课,教研员评课水平的高低,关系到教研员自身的声誉和教研室的名声。每位教研员都重视。到学校听课后,集体的教研活动,即是被听课老师听取别人意见,也是所有学科教师领教教研员的时候。这其中难免也会暗暗较劲。比学问,比经验,比观点的时候。教研员要控的住场,体现出教研员在本学科的主导优势。
老主任在集体教研中永远是神一样的存在,所有教师的目光都聚集到他的身上。老主任评课由课堂到课本,由课本到中考,再由中考回归课堂。观点独到,点评到位,丝丝缕缕,入木三分。品一口茶,用熏黄的手指夹着烟,轻轻的往烟灰缸弹弹已变灰白的烟灰,笑笑,漏出被烟熏微黄的门牙。
“小程,来就这课说说你的看法。”老主任向我投来期盼的目光。我迟怔了一下,感觉有点没做好准备。然后却是连珠炮似的,又急又快,急于想把自己的理解都捣腾出来,得到大家的肯定。结果是水过地皮湿,面面俱到,没点到点儿上。自己也感觉到有点不胜任,面露瘟色。骑车离校的时候,老主任轻轻拍了我一下肩膀,“慢慢来,我刚开始还不如你呢”。我忐忑的心一下放了下来,挤出一丝勉强的笑。
刚到教研室的时候,碰到操着周边区县口音的几个外地老师。不解的问,是来干什么的,他们说是取卷子的。我心思着干嘛跑这么远,来这里拿卷子。那人跟我说,“你们教研室的卷子,太厉害了,每年一到中考总复习的时候,总得做几套你们出的模拟卷,心里就有底儿了。”“我们?!”,这个词一下子让我感觉自己高大了许多。很荣幸,我成了其中的一员,是让周边区县肯定的教研员。后来听别的科室说,教研室这一波老学究们,那真是赶鸭子上架----呱呱叫,太厉害了。说实话,教研室的这几个人在局里,从衣着打扮上,那也是豆腐掉灰堆里了——没法提。哎,没想到,业务居然这么厉害,我从心里为能来到这样的科室感到高兴。
出卷子讲究选编,改编和创编。这里面,很难得是创编了。你得依据课标和复习的进度,编出一套别的地方没见到的考卷,出题的材料要紧靠时政,要新,问题的角度要新,问题间的衔接度要新,得适合不同层次的学生入手。
我晕了,不知所措。一下子觉得自己搞了这么多年的教学,在这里完全是个门外汉。“小程,看看这几个材料用上不?”老主任迈着极慢的步子,走过来,放下几张纸,走开了。哎,原来老主任并没有做甩手掌柜,而是一直在边上照料着我,知道我将在那儿要卡住,要爬坡而上不去。一翻材料,瞬间顿悟,这不真实我想要的材料吗。我猛地捶了一下桌子。
我多次在梦里总是遇到哪些曾经的老大哥老大姐们,有时会泪湿枕巾。忘不了,在家里需要安空调而资金不足时,是刘大姐伸出援助之手,“千万别着急,啥时候有,啥时候还”。忘不了冀大姐每次外出听课教研,知道我路远,都把早点给我准备好。忘不了,胡大姐总是和颜悦色的不断提醒着你,在工作需要注意的地方,不要走弯路。
十年,弹指一挥间。我十分怀念在教研室的日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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