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天早晨起床,刚一打开窗户,迎面而见的则是纷纷飘落的满院子的朴树树叶。但看这天色,竟然是这等的昏黄混沌,这大概就是人们时下所说的阴霾天气吧。不断飘落的树叶纷纷而下,它能不制造些灰尘雾沌吗?其实,这已是第三次看到的不断飘忽而下的落叶现象。每次看到,总能在我的心里留下些难以言状的,或许是莫名其妙的感慨。因而,这心情怎么也难以平伏下来。
该买菜了,就是再差的天气也不能不去的。我喝了一大杯温热滚烫的白开水,解除了干渴,清洗了肠胃,增加了体温,还稀释了血管中过于干涸的血液,不觉浑身滋润了许多。可当我提着篮子迈出门槛时,眼见的本是红黄鲜艳的这片非常耐看的樱花树叶,也令人痛惜地飘落了一地,有些还变成了光秃秃、孤寂寂的树干。
在通往菜市的后湖大道人行路上,大片大片的梧桐树叶,随着微风的轻拂,从瓦白色高大树干的枝节上脱落,四散而溃地飘落了下来。这个时候,人们身上便留下了些许叶子。于是乎,有的人试图揩去,而有的人则不忍拂去,而是非常享受地任由飘落其身。当我抬起手来,不意间一片叶子刚好落在了手臂上。我也因此便看到了菜篮里已积了些许树叶。于是便情不自禁地拣起其中的一片,认真地阅读了起来。这是一片阔大壮观的树叶,正鲜艳着呢,尽管此时已是深秋时节,但泛黄枯萎的只是其中很小一部分,而大部分绿莹莹的橄榄色却依然是那么的清晰而鲜亮,不得不让人抚之爱之惜之;分明起着支撑与供养作用的网状般叶茎,我依然分明还能看到似在流动着的“血脉”。
望着道路两旁一排排整齐有序的梧桐树,悲天怜人的情愫便油然而生。可以想见的是,就因为随着“咯咯”严寒冬天脚步的到来,那些阔大壮观十分养眼的梧桐树叶的纷纷离开,就像我窗外樱花树的命运一样,那些梧桐树高大伟岸的树干很终都将变成凄零零兀立寒天的守望者。
到底是因为风的热吻与追求,致使这些“外嫁的女儿”欣喜而又激动地离去呢,还是因为树干的拒绝挽留?还有特别是,就因为树叶的陆续远离而使梧桐树变得更加凋零落没,从而使其处在蔫萎凄苦的孤寂无援的状态?面对这样的际遇,这样的境况,都是一个引人沉思的问题,顷刻间就在我的心里訇然骤起。一阵酸涩的难言痛楚,就这样隐隐地在我的胸臆间舒展弥漫了开来。
经过认真、仔细的思谋、探究,无论是喻其“出嫁”也好,还是回归大地也罢,尽管叶子离开树干,就像树木不愿意树叶离开自己一样,纵然总会有过太多的不舍,或者是出于无奈的选择,但这些终归都是无法逃避的自然法则。
尽管有着太多人生感慨方面的这些臆想与揣摩,但其严峻的自然生存法则又倒逼着我,让我不得不从另一个角度去冷静地思考与琢磨。树叶固然经历了茁壮生长的春天、繁华荣耀的夏天、金黄璀灿的秋天这些辉煌的历程之后,眼下又将进入到回归大地走向末路的冬天。就像人经历过生机勃勃春天般的少年时代、热情似火风华正茂夏天般的青壮年时代、辉煌业绩事业既成秋天般的中晚年时期之后,自然就也逃脱不了夕阳西下日见愈衰冬天般的晚景暮年的无情转换。即是说,不论曾经有过怎样的繁华与荣耀,生老病死都是无从选择的必由之路,世间万物,概莫能受,惟有遵从与听任的份儿。
春天走了夏天来,夏天离了秋天到,秋天去了冬天至。四季就这样不断地循环往复,更叠不止;生命 也因此周而复始,交替轮回。一切悲哀与忧怨,都是徒劳的,无益的。我想,所有的这一切,还是坦然面对的为好。
作者:陶家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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