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\张涛
在我的脑海里,对于中秋节的印象,至今仍停留在孩提时代,未曾刷新过。因为,那时候过节是热闹隆重的,那时候的孩子,很盼望的也是逢年过节。
日头晒烤了一整天,逐渐西沉。大地像一块刚出炉的千层饼,热度尚未完全褪去; 月亮似乎知道今晚是主角,夜幕初降之时,便早早的爬了出来。似水般的银色光辉,洒落了人间,洒向村庄,洒满院子。于是,到处是亮堂堂的一片: 山上的树林亮了,成片的屋顶亮了,村前的小河亮了,暮归农夫肩上的锄头亮了,院里的葡萄架和枣树亮了。我们的心里也被照得亮堂堂,兴高采烈地唱着: 月光光,月堂堂,照着姐姐洗衣裳......
等到在田里劳作了一天的父亲踏着月色归来,我们就知道,终于可以开始过节了。母亲先拿盘子盛满花生和南瓜子,又将自家院里摘的葡萄和枣子洗净,用竹篮装好,很后把我们很爱吃的月饼切成片,用碟子装着摆放整齐。东西不多,但母亲准备得很用心,一眼望去,碟子里拼成的依旧是块圆圆的月饼。我们总是挨挨挤挤站在一旁,一边闻着香甜诱人的月饼味道,一边干瞪着眼吞着口水,谁也不敢抢先去拿*一块。因为母亲说过,月饼不能有缺,须等一家人都到齐了,大家一人一块分着吃才行。我们不懂什么缺和齐,只好各自搬个小板凳在院里守着盼着。
一家人陆陆续续终于收拾妥当,围着桌子坐好。母亲将准备过节的所有食物,都端出来摆在桌子上,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,嘴里大声说一句:大家平平安安,团团圆圆!大家就开始乐乐呵呵地过起节来。
父亲从不抽烟,闲时喜欢喝点小酒,这个时候当然少不了要来一两盅。对于父亲喝酒,母亲向来是持反对态度的,但此时并不阻拦。我们几个小的毎人面前都泡着一杯茶,母亲自己也是。她平时不喝茶,一是没那闲功夫,二来舍不得。我们家只有在逢年过节和招待客人的时候才会泡茶喝。爷爷早已将他的大烟枪端在手上了,没等他抽完一杆烟,我们几个就迫不及待地缠着他讲故事。爷爷一边装他的烟丝,一边笑眯眯地看着我们问道:今天是什么日子过什么节啊?我们齐声说是八月十五中秋节。他又问:今晚的月亮为什么这样圆啊。我们说是因为家家户户都团圆了。他接着又说:大家平时有没有留意过它呢,它像什么呢?这下,我们几个开始有不同意见了,有的说像镰刀,有的说像弯豆,还有的说像镜子,各执一词,众说纷纭。见我们僵持不下,互不相让,爷爷嘴巴凑近烟枪嘴,深吸一口,吐出一团烟雾,半晌才说:其实你们说的都对。月亮在一个月当中是不断变化的,它不会一直缺,也不可能总是圆着。我们连忙问他为什么会这样,他说:没有为什么,这就是大自然的规律。接着他就开始讲起嫦娥奔月的故事来。望着那轮玉盘似的圆月,透过缭绕的烟雾,我们仿佛看见美丽的嫦娥正凌空飞天而去。
不知不觉, 夜风来袭,秋意渐浓。葡萄架下虫鸣声此起彼伏,皎洁的圆月已悄然爬上了枣树梢,母亲也将早已熟睡的弟弟抱进了屋。全家人意兴阑珊,渐次散去。
许多年以后,我读到苏东坡写的那篇水调歌头,才明白爷爷说的话,懂得月有圆缺,人有聚散的人生常理。当我离乡背井,只身在外,那个月圆之夜,那个淌满整个院子的如水般温柔的月光,更是时常淌进我的梦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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