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镯_睹物思人_海天散文

熟悉他的朋友都会说他是很乐观的人，有着很高的嗓门，穿宽大的衣服，穿梭自由。像海底深处的鱼，闪烁着身上银色的鱼鳞。在深不可测的大海里肆无忌惮的畅游。在庞大的宇宙里，渺小的城市里做简单群众。仅此而已。　　　　固有的时间会逛几家熟悉的小店，买大串的镯子，那是母亲喜欢的首饰，戴在手腕上发出撞击声，清脆。然后把它藏在包袱里，送给母亲。　　　　秋季的雨后，天气微凉。走在积满雨水的道路上，溅起凉凉的雨花，打在脚腕上，不管脚步的缓慢和急速，我听到脚下哗哗的雨声。在喧哗的街道里寂寞的发出声响。我看到他，从隔壁的饰品店走出来，看到我，眼睛眯成细细的缝，然后他从袋子里摸索出来给我看，灰暗的天空下，镯子闪烁出很原始的色彩，刻着碎小的花瓣。　　　　他告诉我，小时候因为顽皮，偷卖了母亲的手镯，换来几包香烟，母亲没有责骂，只是沉默的皱紧眉头，眼神黯淡，他无法想象陪伴母亲多年的手镯，对于母亲来说具有很重要的意义。母亲开始愁眉不展。一语不发。但是没有抱怨。　　　　后来父亲与母亲离异，他跟随了父亲。母亲喃喃的对他说，如果可以一定要找回那只手镯。他知道父亲与母亲离异是很正常的，对于这种古老的父母包办制，凑合了一个支离破碎的家庭，幸福的走下去，痛苦的走出来。母亲并不爱父亲，这种没有爱情的婚姻注定是不完美的，后来他在外婆家得知，母亲的镯子是深爱着她的男人送给她的。这个手镯在母亲身边凸显出意义的镯子而在别人手里仅是饰品而已。我们无法印证一个具有历史的饰品经历的沧桑和故事，或者是物是人非的时候，失去了某些意义，它的价值只是本身而已，和任何人无关。　　　　我看到他古铜色的皮肤下闪烁着明亮的眼睛，满是阴郁。或许他对自己年少的无知满是抱怨，于是买大量的手镯，还给母亲。可是很终有一天这个愿望没有实现，母亲因为疾病去世，很终的时候，诺诺的喊出他的名字还有那个男人的名字。　　　　这种行为习惯一直造就他的怪癖。一直说他是乐观的朋友都无法容忍，劝说着他，不要继续下去。　　　　他告诉我，人一旦选择了坚持就没有退路。雨后的街道，穿梭过几辆庞大的公交车。一群人蜂拥而至。我们坐在车尾，看到寂寞平静的脸庞，没有神色，湿润的空气遇到冰冷的窗户凝结成雾状，很后变成雨珠滑落。凝结，蜷缩，附和，滑落，寂寞的步骤。我看到窗外被雨滴扭曲的城市面庞，因为吵杂而无法识别。看到他的侧脸依旧平静。因为思念，变得瘦骨嶙峋。　　　　他累的时候傍在我的肩上熟睡，发出微酣，卷翘的睫毛上凝结了几滴雨露，晶莹剔透。我不愿意说那是眼泪。我希望他幸福，这个对自己满是责备的孩子，怎能把那一份自责忘却。卸掉自己心里沉重的包袱，幸福的活着。　　　　我听到几声镯子撞击的声音，带着逝去。天晴了，该是回家的时候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