●梅一可(四川)
山中无年,飘忽着就是一段岁月。寻常人家的院子里已见了秋意,橘子新熟,时雨未晴。
雨天向来是不大讨人喜的,泥巴总爱爬上行人脚。坑坑洼洼的雨水欢腾着,除了孩童,几乎没有人去应邀。竹林风动,不经意间又撩了秋水。清水园的白鹭今年尚未如约而至,大抵是连日的阴雨不断,愈发不见行人影。
年年叶落又抽枝,雏凤山已轮回了几个秋。想着去年银杏落满山林的时候,哑三姑娘的信,也从津沽辗转到了涪城。
在她笔下关于北方的一砖一瓦,虽寥寥数笔,却也能让那幅景致跃然纸上。一个眼里住着诗的姑娘,即使她不说话,就静静地站在那儿,远观着亦十分美好。
我是喜欢书信的,尽管小楷依旧练得不好,但只要一接触到纸笔,就总有一种情愫徘徊心底,意犹未尽。像是初次拆封的桃花酿,微醺,就足以醉得不省人事。
青烟,自瓦上袅袅升起。那是雏凤山的人间烟火。我依旧固执地,固执地怀念着红砖黛瓦,怀念着儿时去邻居家地里偷来的蕃薯和土豆,怀念着竹筒饭和烤腊肠。那时的烟火气,远比现在浓郁。
七月去了哑三姑娘家里,贵州的山是真的钟灵毓秀。我们邀约好山野摘花,雨后采蘑菇,拾柴火做豆角土豆焖饭。约好一起暂时搁置手机,远离这愈渐喧嚣嘈杂的世界,彻底地回归一次自然。
晨雾似海,日暮的晚风,也不像城市中那般自带热气。看倦鸟归山林,拾树上野果,去地里掰玉米煨汤。那段日子才深深晓得,什么是野色更无山隔断,月光直与水相通。
叔本华说:没有相当程度的孤独,就不可能有内心的平和。
而那些平静的人,心中都必定有自己的山水。哑三的山水在铜仁,在芦花被下,在竹叶杯中。拿她自己的话来说,是她甘愿为每一座山落发为僧。
浮华名利,譬如花间露、草上霜。来也匆匆,去也不着痕迹。真正有所得的,是内心的湛然,是无所沾滞,一念不生。
彼时年轻,易为虚名利益所惑。胡诌得了几篇文章,凑得了几个不成诗的句子,就自以为风雅。做过几回编辑,挂过一系列头衔,仿佛在同龄人中就显得极特别似的。
一回头才发现,那些可能并不是我内心真正想要的。也许我只是想让自己的文字,有个纸质的归宿。无关稿酬,也无关出名不出名。
纵然时间会埋葬所有好的坏的过往,那一页页纸会被遗忘在某个角落里生了尘。但那些生涩的文字,还是会在檐角的光里熠熠生辉。只要纸不烂,墨不淡,那些痕迹就不会烟消云散。
时间,是一条望不见尽头的河流。它带走了一些人一些事,带不走的,很终一抔黄土俱埋了。
还要在瓦舍下生火煮粥,还要在芦花丛的光影里,空见一支黄昏。猎猎西风今又是,而天空不经意的一滴泪,便让岁月决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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