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者:郭剑敏
2018年夏天,我完成了陪伴母亲出去旅游的心愿。
在外工作多年,对家人照顾较少,心中非常愧疚:2002年父亲病重,我回老家探望,只在内蒙古胸科医院陪了一周,父亲就去世了,年仅64岁,这让我非常难过。那些年我努力的工作,尽忠的同时却没能尽成孝。
父亲去世后,母亲形单影只,后与大妹妹生活在一起。之后,我就想应该多关心家里和母亲,不能对她们再有遗憾,把对父亲未尽的关切多给母亲一些。
母亲年轻时虽喜欢到处走走,但真正去过的地方却没有几个:年轻时在五七厂做冰棍时,去过乌兰察布盟集宁市培训,就算见世面了;1975年曾坐了趟火车算出差,挺风光的。外出学习期间,妈妈非常的节俭,不舍得花钱,买几个鸭梨就着馒头便算是美餐了。我们家兄妹四个,孩子多,开销大,日子就得精打细算。虽然物质上紧缺些,但是家里在母亲的细心操持下充满幸福和欢乐。母亲单位解体后,为了生计,母亲曾去赤峰元宝山电厂打一年工。她在食堂面案工作,起早贪晚,吃了不少辛苦。父亲早年退休后,两人又摆摊卖水果,开小卖店维持生活。
母亲很大的心愿就是能再出去走走,旅游一趟。我和妻子决定满足她的这一心愿。以前工作忙没有时间,去年三月份妻子退休了,去了儿子那里。儿子在河南郑州上大学,毕业后自己在郑州找到了工作。我每四年有一次探亲假,一直没用,这次攒出来,可以领母亲出去走走,母亲听说后非常高兴。
于是,我就陪伴母亲来到河南郑州,在那里的绿博园,我们玩了一整天,儿子休息那天,又领着我们去了河南开封清明上河园游玩。母亲以前有白内障,视力不佳,前年在我们的关心和催促下做了手术,手术效果非常好,视力明显提高,所以这一路的游玩观景让母亲特别的开心。
从开封回来稍事休息,我们决定去洛阳看看。因已是五月末,洛阳牡丹花期已过,只能去看景点了。大家决定去龙门石窟和白马寺。
那一天早晨早早起来,从郑州坐高铁去洛阳,逛完龙门石窟已近中午。我们匆匆坐公交赶往白马寺。到白马寺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,我们找间宾馆住下,打算第二天上午转转白马寺下午返回。
晚上住在宾馆,我想起自己在洛阳还有一位《黄丝带》笔友,是河南豫西监狱的女警杨会娟。原先只是相互看过各自的文章,微信上聊过,这次如果能见一面该多好啊!
晚上微信联系,她正好是夜班,她说明天休息,有时间的话一定见个面。又问我几点的火车,我说下午一点多的。她说中午女儿放学后,得去接孩子,看赶不赶趟。听说人家忙,我赶忙说:“不用了,你忙你的吧。”
第二天上午,我陪伴母亲游览了白马寺。十点半多从寺内出来赶往洛阳火车站。白马寺在洛阳东郊,距市区较远,公交车走走停停,慢的让人心焦。
这时手机响了,是杨会娟的电话,她问我到哪里了?
我说快到洛阳站了。她就说她正接孩子,接了孩子就来车站看我并送行。
我被她的真诚和执着深深的打动了。这个时候,车窗外面骄阳似火,热浪滚滚,我便心生歉疚,让她别再来了,但她执意不肯,让我在车站等她电话,她一会儿就到,语气诚恳坚定,简洁利落,不容商量。末了,来句东北话:“必须的!”
中午12点多,杨会娟如约来了,还带着女儿,拎一大包东西,额上汗涔涔的。我们一见面就像曾相识,一点不陌生拘谨:她热情的和我母亲打招呼,介绍自己的女儿,然后和我母亲就像母子似的聊起来,一边介绍着洛阳的风土人情和旅游景点,一边嘘寒问暖,格外亲切热情,这让我们有一种宾至如归的感觉。
杨会娟说话快,怕母亲听不懂,故意放慢语速,柔声细语。母亲高兴的像孩子似的,有说有笑,频频点头。我的心里就像喝了蜜一样甜。我原先的生疏、不安、歉意变得荡然无存。在杨会娟的身上,我看到了真诚、阳光、热情和开朗!我俩各自谈谈工作,生活情况。
杨会娟的女儿那时刚上六年级,学习成绩很好,亭亭玉立的,像个初中生。我们在说话的时候,她就在一旁静静地听大人聊天,眉毛弯弯的脸上露出浅浅的笑容,非常文静,非常的有教养。
到了我们要上车的时间,杨会娟突然把手里的包塞给我,说:“哥,这是点水果和刚烙的热乎馅饼,河南风味的,你和阿姨路上吃吧。千万别客气,一点心意!”
她们母子中午到现在一直都滴水未进,却给我们买东西,让我心头一热,说:“以后有时间,你一定去内蒙看我们!”
她高兴的说:“好的!”
周围不知情的人见我们这个样子,一定以为是一家人呢。
即将检票了,我们起身告别,母亲不停地向她们挥手,依依不舍的看着她们消失在茫茫人海中······
洛阳艳丽迷人的牡丹虽然没有看到,但那浓浓的洛阳情却一直温暖着我,让我难以忘怀!
(作者郭剑敏是内蒙古乌塔其监狱民警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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