悠悠岁月--曹明霁：婆婆纳（散文）

作者：曹明霁

婆婆纳是一种野草，在老家多称之为“鹅肠菜”，常年可见，房前屋后、沟河渠边都有其踪影，一团团一簇簇，静处一隅。婆婆纳根系发达，繁茂的枝叶簇生成团连片，如毯子一样覆盖在地表上，所以，其生长之处少有杂草乱生。其花儿蓝色，只有米粒大小，既无牡丹之富贵，亦无秋菊之飘逸，它是平凡的不能再平凡，但这次邂逅却是让我感到震憾！

这次与婆婆纳邂逅于午后，阳光有点暖。在值勤卡点与工作人员用过餐后，有几名中年妇女挽着篮子到旁边树林挖野菜，这让我不禁想起了儿时母亲带我挖野菜的时光，不过当年是为度饥荒，现在却是为调剂生活了。看她们在林子里说着笑着挖野菜，我不禁被她们吸引了，沿着一条小道走去，远远地看着他们。突然，小道旁边闪现一片青草地，密密麻麻地闪着蓝莹莹的花儿：鹅肠菜！那么大一片，开着那么多的花儿，在这暖暖的阳光下。我快步走过去，踩过草丛，就像是软软的绿毯，缀满了小花。阳光柔柔地穿过那些花，洒落在草丛里。我不忍再前行了，在草丛旁俯下身，去欣赏这熟悉而又陌生的“鹅肠菜”。

毛绒绒的草柄串起一簇簇叶片，这花儿便从叶腋间伸出来，柔柔地，顶着五片蓝色花瓣护着细细蕊丝，肆意地享受阳光。几只蜜蜂嗡嗡地飞着，抱着这蓝色的精灵游戏。我拿出手机对着这些蓝精灵拍照，却弹出了智能识物：婆婆纳。呵，居然还有这么温馨的名字，倒是比“鹅肠菜”这名字好听多了。只记得曾将它们割回家喂牛羊，却不曾记得有这么美，可能是这草这花太小太普通，以至于让人忽略了它们吧。

我调整着手机拍摄角度，想把这些蓝精灵拍得再精细些，柔柔地阳光穿透了茎叶，剔透了花儿，越发显得生机勃勃。经过了寒冬，经历了雨雪侵袭，它们依然这么葱郁，把花儿尽情地绽放，婆婆纳，不得不让人惊叹他们的生命力！

同事喊我要到下一个卡点去查看工作了，我开始回头向值勤卡点走去。看到他们就站在那里，还是一只薄薄的口罩，一身厚厚的大衣，还有那一面鲜艳的党旗，一个多月了，他们居然没发现身边还有一片那么美的草地。

婆婆纳静静地绽放，默默地传递春的气息，想必也不会介意，他们应该理解，这些值守了月余的人本也是那么普通引不起谁的注意。他们就像是婆婆纳的小花儿，在人群静静地绽放，亦在人群中悄然老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