村庄里的老三届
十年前的一天,我从合阳搭乘公交,去了趟范家洼。坐在车上,往事历历。范四欠坐在我的课桌前排,她各门功课很好,上自习时遇到难题,我就用笔轻轻戳她,她便回过头解答。她常穿件兰洋布上衣,留着短辫,两颊洁白清瘦。她记俄语单词超强,我问她有啥妙方,她说你用点心就记住了。她家地主成分。地富反坏右,是现代汉语中很不吉利的名词,无论你摊上那一个,象是魔鬼附体,指不定那天会招来禍患。1969年春,有人给我说亲,我妈一听女娃名字,随口一句“地主家的,不送”。语气很坚定。
1970年秋,我在部队收到同学雷西明来信,说村上把他家列为漏化地主,父亲遭到围攻批斗。很长时间,他觉的天塌了,地陷了,从此一辈子完蛋了。我去过他家。他家在东吴村西的峡谷沟口,院子座落在比巷道高出两米的黄土台上,背靠乳络山悬崖,崖面凹进去几米深。村里人住瓦房,他家住窑洞,窑的正前方是用胳膊粗的棒子搭建的灶房,也就十多平方。后来雷西明娶了个会唱秦腔的媳妇,新房就是土窑洞。
公交车开进了范家洼,我在一家商店门口下了车。先打听到的是范创生的家。他家门口依旧是两头流水的传统建筑,院子不大宽展,住人的是一行厦房,青砖青瓦。我们在有炕的屋里叙旧,他看着我,脸上布满了笑。我熟悉他的笑,还是当年的样子,他的笑象是给人道歉的那种带有几分尴尬的笑。当年我们常拿他开玩笑,叫他糊涂涂,他不生气,好象这样称呼是高抬了自己。他告诉我,范武寅和范升才在外地,范四欠嫁到澄城县的寺前镇,村里就他和范兴林。他的遭遇有些坎坷,前妻病故,现在的妻子来时领着两个姑娘。我说“娃们虽说不是亲生的,她们会记住你的养育之恩"。
日头偏西,我俩去了范兴林家。得知范兴林4个孩子(3男l女)都是大学生,其中1个博士,两个硕士,我很惊呀。一个农民,供给4个大学生,该是多么艰难。前几日我读了党宪宗先生《沉重的母愛》,那里面的人和事,深深的感动了我。走进他家,我充满了好奇,院子空旷而有点凌乱,一行普通的厦房,居住着博士的父亲和母亲。创生高声喊到:"兴林,看谁来了!"屋里走出一位高个子男人,花白的头发,瘦削的脸庞,鼻梁上架着一幅浅色近视镜,看着我他有些惊愕,毕竟40多年。看着他,我想起了当年那个活泼,说话略带幽默,形影不离的小伙。范创生提示说:梁王俊,想起没有?”兴林连声噢噢,说想起来了。博士的妈妈忙着泡茶,她,中等个,衣着朴素,农村妇女不施脂粉,看得出岁月在她脸上留下的风霜。说起子女,两口笑的很开心。范兴林是个能干人,他在经营农业的同时,还与县农业局联手畜种改良项目,说起这事,他滔滔不绝,象个医生。
下午,我们在街上的小饭馆用歺,兴林告诉我,经营歺厅的小伙是范四欠的侄儿。我问小伙:"你姑姑好吗?”他说:"还算不错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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