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身无一物

来源: 文学常识城 时间:2021-07-01

原创 沈正攀  文起来不错

大约在十年前,我上高中,在县城配过一副眼镜,塑料边框。戴上后,看黑板确实更清晰,但也许是度数不够深,可戴可不戴,戴几次就不知放到哪个旮旯里,落满灰尘。

 

上小学,我戴过电子表,因为家离学校有段距离,早上和中午去学校,要看时间。那时把表戴在右手,好像是儿童节上台表演相声,说着说着,场下同学一阵哄笑。

 

我以为是相声的幽默,让大家发笑,后来同学哥哥告诉我,他们班同学是看到我右手戴表而嘲笑。也难怪,那次相声,讲到中场,同伴忘了台词,我们只是照念背过的台词而已,谈不上表演。

 

可能是电子表要换电池,戴上也显得幼稚,后来我就没再戴过。高中短暂戴过一阵军用机械表,是老爸淘的二手货,好像可以防水,还被同学羡慕。戴了段时间,也忘记什么原因,从手腕卸了下来。

 

高中后,我还戴过信佛老爸送的护身符,戴了几天,睡觉时经常咯肉,也摘下来放进包里。从那以后,几乎没再戴过任何佩饰。因为当时我已经有了坚定的信念,如非必要,尽量减少身上的外物。如果可以,我宁愿赤裸裸,也不想要哪怕一丁点束缚。

 

近十年以来,我身上一直空空荡荡。短途外出,也不带包,手机放进裤兜,鼓囊囊的,不太美观,我也不在乎。我知道女士外出必带包,哪怕里面什么都没有。很长一段时间,我对女生外出带包的行为,十分不解,对女士的包里有什么,非常好奇。年龄稍大,看到她们从包里拿出的无非是纸巾、口红、小镜子,对里面装什么,不再感兴趣。

 

同样放进裤兜的,还有钥匙和钱包。单车钥匙、大门和卧室钥匙、指甲剪等,一大串放进裤兜,有时也会咯大腿,但这个没法不带。目前好点的锁,至少也需要一张房卡才能开启。不久的未来,指纹和人脸或许可以开门。至于钱包,在手机支付普及后,基本就没再带过,放进屁股后的兜,鼓鼓的,人家还以为贴了膏药。外出需要的卡和零钱,直接揣进兜就行。

 

身上没有多余物品,这种感觉让人很轻松。尤其是空手外出,潇洒自如,看到别人大包小袋,不堪重负,倍感同情。我一直向往,带一个包裹,随意去一个地方生活,熟悉后,再换个地方。我想在有限生命里,享有足够丰富的体验,变相增加生命的长度。然而,想让生活完全按照自己意愿而进行,是件困难的事。我在一年内搬过三次家,每次大大小小十来个包裹,搬得气喘吁吁。

 

虽然我崇尚简约,不喜欢多余物品,但居家总是需要一些有可能用得着的东西。也有一些可有可无,但舍不得扔,像相机包等,总觉得留着还有使用价值。就这样,尽管每次搬家都会抛弃很多被证明没用的东西,但还剩有不少。

 

好玩的是,过去不喜欢带包的我,现在已经有了五个包,两个双肩,两个单肩,还有一个手提。我还有一件绿色大衣,很喜欢那种大开大合的款式,但穿上后非常惹眼,显得特立独行,没穿出去过几次。虽然我外在好像并无牵挂,但内心还是在意别人眼光,仍有束缚。

 

也有过想要主动栓住自己的时候。在恋爱期,我*一次想过要一只戒指,去彰显爱情的存在,落定我的归宿。我和她说,去帮我们选一对戒指吧,不要太贵,她满口答应,却没选出来。

 

随着年龄渐长,尽管仍然想一身毫无牵绊,却不得不依赖外物。模糊地看了这个世界十年,追逐了这么长时间的自由洒脱后,我还是乖乖去眼镜店配了一副眼镜,架在鼻梁和耳朵上。

 

特意选了轻巧的钛架,戴上去,虽有镜眶限定视野,隔着镜片看,世界更清晰和明亮,只是偶有一阵阵眩晕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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